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菁娘终究无力地松开手指,垂下手臂。
她死的时候,嘴巴张开,眼睛大大睁瞪,像是在控诉这一生的悲惨与不甘。
白黎之在她尸体前跪了整整三天,脑里想了很多事。
有的想明白了,有的想不明白。
他将菁娘的尸身埋在草棚下,没过多久,就被南宫允找到。
南宫允被南宫家的下人拥簇着,一起挤进逼仄阴暗的草棚。南宫允并不知道,他足下站立三尺的地方,埋着被毒死的菁娘。
一个下人将白黎之粗暴扯了过来,摁跪在南宫允面前。
“家主,他就是白黎之,你看要不要把他改回南宫……”
“不必!”南宫允打断下人的解释,居高临下瞥过他的脸,带着一丝厌恶,“把他当家生奴才养着吧。”
他一时风流,和倚楼卖笑的乐修整了个孽种出来,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,怎么可能让这个孽种来玷污“南宫”这个姓氏。
给他一口饭吃,已经仁至义尽。
白黎之这时候才知道,原来,他真的和爹长得很像。
从见到南宫允的那一刻开始,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此生目的是什么。
——杀了他。
用尽一切办法,不折手段,也要杀了他!
如今,他真把南宫允杀了。
同样用跗骨毒,一点一点,把堂堂南宫家主折磨致死。
消息传来,白黎之都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。
他这辈子活得就像个赌徒,押上全部身家性命,孤注一掷,去赌南宫允输。
好在他赌赢了。
几十年的血海深仇,终于做出了断。
南宫家发布了悬赏令,浮光界四处对他追杀,他像条狗一样到处躲藏。本命法宝墨玉笛断成两截,在他干涸的识海里躺着。
他只能隐姓埋名,易容改貌,窝在魔修聚集的无念宫,每日坐在房顶上,望着望不尽的千倾碧海,浩渺烟波,蹉跎着岁月、荒废着寿元。
“宋据,这个灵酒真的好喝。”
“我和黛瑛都喜欢。”
“你肯定也喜欢。”
越北在旁边喋喋不休十分聒噪。
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杀了越北,可是,好端端的,他杀越北做什么?
杀了越北,他连最后一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。
时盏必会为了越北报仇。
想到时盏,白黎之更加烦闷。
十年前初见她时,她还只是个不足为虑的筑基小修。可如今,她修为飞涨,成为无念宫的圣女,放眼浮光界,对手寥无几人。
而他,只能顶着一张面具,做她卑微的下属.......
不可否认,他那时候对时盏是有好感的。
一个容颜绝美的女修,聪明、狡黠、坚韧,还敢把他骗得团团转,足以引起他的兴趣。
他喜欢她的狡猾,喜欢看她眼中的光亮,喜欢看她假意逢迎故作的温柔。
比起越北对她的刻骨之爱,他对时盏,更多的只是兴趣。
世上哪有那么多情深似海、一见倾心,都是编出来的哄骗世人的谎言罢了。纵然真的有情,下场也是像他娘那样,凄惨悲凉。
后悔当初搜时盏的魂吗?
白黎之不知道。
他知晓她的曾经,心底便生出惺惺相惜的怜悯了。只不过,时盏不屑于任何人的怜悯,十年过去,她活出别样的精彩,他却还在固步自封。
想到这一点,白黎之焦躁地拿下眼前的树叶,眼眶泛着潋滟的红。
越北看他动作,还以为他要喝酒,忙将酒坛递给他,“尝尝。”
白黎之没接。
他仔细端详着越北的脸。
是个俊俏的。
但他私心觉得,越北比起自己的样貌还差了点儿。可时盏偏偏就喜欢越北,把越北视为珍宝,愿为他委身于魔君,愿为了他赴汤蹈火,愿为他倾尽一切。
白黎之歪着头审视,似乎想将他盯个透透彻彻。像是在问自己,又像是在问别人,“她到底喜欢你什么?”
越北吃果子弄了一手汁水。
他一边施展净尘诀,一边问:“谁?”
“圣女。”
越北粲然笑起,他眸子里洋溢着自豪喜色,“因为她跟我在一起,快乐。”
快乐?
白黎之都快忘记那是种什么情绪了。
也不对........
方才时盏给他香囊时,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,欢喜过。
白黎之低下头,抬手抚了抚蝠纹香囊,隔着缎面的布料,摸到里面折叠整齐的三角形符箓。
越北的双眼瞳仁漆黑,像浸在清透的湖水中无比澄澈,一下就能洞穿所有情绪。
白黎之忽然就懂了。
越北那颗赤忱热烈的真诚之心,是他这辈子都不能拥